盼秋

文/宋永信


(相关资料图)

这世上,感觉没有一个地方,像济南人一样盼秋了。

老舍先生讲:济南的秋天是诗境的。上帝把夏天的艺术赐给瑞士,把春天的赐给西湖、秋和冬的全赐给了济南。每至夏末,一城的人都在盼秋,盼望着那群山的斑斓,那湖水的清澈,那舒适的微风,那忽隐忽现的桂花香……

名列“四大火炉”的济南,倘若没有“趵突泉”“黑虎泉”“珍珠泉”几泓泉水相伴,让人在上蒸下煮的日子里,心存几分清凉,酷夏的日子实在难熬。

刚参加工作那会,有两年住在闹市。五层的顶楼,薄薄的一层水泥板,刚进五月,就让人体验到了夏的威武。当大多数人还在盖被享受初夏清凉的时候,我们早已把被打包收藏了。酷暑难耐的日子,一把蒲扇成了标配,夜晚热醒的时候,接一盆凉水,当头浇下,擦一把汗,躺下再睡。热的实在睡不着了,就跑到阳台,吹吹热风,凝望着浩瀚的夜空,寻找着北斗七星斗柄的方位,计算着秋至的时间,心念着清秋的凉爽。

周末的时光,同事拉我去山工露天泳池戏水消暑。第一次光临城市的泳池,路上想象着可以水中畅游玩耍,无比的开心,一辆破旧的自行车蹬的飞快。当汗流浃背进到泳池的时刻,眼前的状况几乎辣瞎了眼睛。整个泳池挤满了各色人等,别说畅游,就是能挤进泳池也非易事。

随着时代的进步和社会的发展,济南露天的、室内的泳池渐渐多了起来,百姓夏日戏水终有了多方的选择,其中一处泳池是大有名气、不得不表的。这处泳池坐落在解放阁下白石桥畔,泳池用水全部来自“黑虎泉”等周边的泉水,温度常年维持在20℃左右。炎炎夏日,近四十度的高温里,进入泳池,那真是无比清爽。如果你家住济南或来济南旅行,酷热的日子里,不到此玩耍一把,你是不会真正理解“清爽”二字的。

如果说济南的夏天还有让人恋恋不舍的东西,我想,这露天泉水泳池,它不说第一,是没人敢说第二的。

济南的夏天,持续时间是很长很长的。有的年份从五月到十月,近乎五个月的日子,都在夏的淫威下笼罩。没有空调的日子里,许多人都会选择在政府开放的防空设施里,或到有冷风的影院、剧场纳凉。如今,空调虽已成为家庭的必备,但那冰凉刺骨的风,让很多的老者无福消受。因此,三五一伙,结伴成群,在开放的防空设施里谈天说地,打牌嬉戏,享受自然的清凉、惬意,就成了很多老者度夏的常态。每每与这些老者聊到夏的时候,他们几乎都会说一句话:立了秋就好了。

很多人知道济南以“泉城”号称,其实,济南还有一个大大的响当当的称号,那就是“串都”。夏日的济南,上万家的烧烤店一起开烤,满城都是孜然的味道。“在天愿作比翼鸟,不如济南吃烧烤。”假如你来济南,济南的“老师儿”们,是一定会拉着你去吃烧烤,感受济南的撸串文化,领略烧烤的江湖,体会济南人的豪爽的。周末,哥几个相约烧烤,小马扎团团围坐,哈着泉水拔凉的啤酒,吃着各色美味的烧烤,那份放松、那份惬意、那份烟火的气息,“嗨皮”的心都要飞起来了。说来也怪,这烧烤撸串,天越热,竟是越加的红火,一立秋,撸串哈啤酒的人就渐渐稀疏了下来。想来,这“串都”的由来和红火,夏是功不可没的。

秋要来临的时刻,往往也是济南夏天最煎熬的时刻。大暑那天的早上,气温竟只有19℃。原想今年的夏天就这样舒舒服服的过去了,没成想近一周气温竟是节节攀高,连续维持在28℃到38℃之间,让人受尽了煎熬。

前几日,家里不知怎么飞来一只蟋蟀,每至傍晚,总在房间里跳来跳去,不停地鸣唱,其高亢明亮的声音,最初误以为是一只蝈蝈,待到跳到眼前的时候,方才发现竟是一只小小的蟋蟀。对视良久,它不跑也不跳,只顾卖力地鸣唱,除了振动的双翅,偶尔的动作仅是头上的两支长须转来转去。

“苔花如米小,也学牡丹开”,生命无论大小,都值得令人敬畏。

寂静的夜晚,虫儿的鸣唱和陪伴,给烦躁的生活增添了些许的欢乐,令人无限的感慨。

近几日,不知是热浪滚滚,天气高烧不退的缘故,抑或是我忽视的原因,这虫儿竟无影无踪了,令人甚是挂念。

济南的秋和夏,几乎有着同样的性格,都是急匆匆说来就来,一日入夏,一日入秋,用来形容济南夏、秋的到来,是再贴切不过的了。

满眼的绿,终抵不过斑斓清凉的秋。明天就要立秋了,在这个特殊的夜晚,让我们静静地迎接秋的来临吧!听,虫儿又奏起了欢快的乐章,秋姑娘已经带着丰收的喜悦,五彩的颜料,款款地向我们走来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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